汉乐府长诗《孔雀东南飞》把爱情的忠贞与凄美描写的淋漓尽致,当我凝眸在枯草间静默的孔雀坟时,中间间隔着近2000年的光阴。
当我沉迷于有着东方罗密欧与朱丽叶爱情之称的故事中时,不得不为焦仲卿刘兰芝扼腕叹息,不同的主人公,同样的爱情主题,如花爱情,却在一夜之间凋零,璀璨满地。
身为女子,刘兰芝近乎完美,有着一般女子所不具备的美貌、勤劳、聪慧、贤淑。而这些在封建礼制的笼罩下,终成泡影。庐江郡的第一美女子,委顿凋谢,悠悠叹息穿透时空缓缓流淌。
历史旧事像泛黄的照片,恍惚而迷离。爱情的天空有巫山云、沧海水,有不枯海、不烂石,慢慢翻阅,不乏动情之处。想来,天底下最美丽的爱情必定属于那散发着空谷幽兰般的气息的女子。
然而,当刘兰芝面临焦母的百般刁难,而焦仲卿逆来顺受般的屈服,换来举身赴清池与自挂东南枝,却再次打击了我对爱情的理解。接受刘兰芝的美丽仅仅只是诗中那简单的几句描绘,而接受爱情路上的坎坷凄迷却耗费了我人生中漫长的20多年光阴。
隔着千年的光阴,刘兰芝依然如花般美丽。穿越历史之河,故事依然百转千回,令人愁肠百结。今日那不断的趸音,熙攘的人流,为这首古诗留下美丽的注脚。
相对于刘兰芝,大乔、小乔则幸运多了。一对姐妹花,同时嫁给天下两个英杰,一个是雄略过人、威震江东的孙策,一个是风流倜傥、文武双全的周瑜,郎才女貌,可谓姻缘美满。
曾奢想女子如花、爱情如花、命运如花,奢想爱情如女子般的楚楚动人,没有丝毫的瑕疵。这种童话般的奢想毕竟经不住风狂雨骤,晚来风急。
比如大乔,嫁入孙门仅仅一年,孙策就英年早逝,青春守寡,朝朝啼痕,夜夜孤衾,抚育遗孤,何等凄惶。11年后,与小乔琴瑟相偕,恩爱相处的周瑜病死巴丘,小乔乍失佳偶,花容失色,悲苦可想而知。
“花谢花飞花满天,红消香断有谁怜?”自此,红粉佳人香消玉损,黯然失色,唯有那口胭脂老井,在晚霞中猩红似血,如泣如诉。
马嵬坡下的带雨梨花,落红树下的花瓣翻卷究竟为谁?一个誓言,一句承诺,要用一生来恪守流年,甘愿用生命和青春做砝码,一个个如花女子就这样随风而逝,那些女子最为馥郁的心事也随之零落成泥。
刘兰芝、焦仲卿为捍卫爱情双双赴死的叛逆没有错,大小乔青春当时孤守余生的屈服也没有错,错了的是封建礼制及纲常的无常与阴暗。
一个个单薄的女子,一个繁花娉婷的土地,因了这些如花女子,气息温润如兰,妖娆而蛊惑。那片孤单而荒寂的心灵,怀揣悲伤和失落,恸着春夏,悲着秋冬,数着花开叶落。浅浅流年里,水边遥望,已分辨不清此岸与彼岸,往事潮落潮涨,不过昨日黄花,均成烟云,却依旧凄迷。
超出这些美貌柔肠的悲情女子,夏菊花、韩再芬则是“铁肩担道义”的女中强人了。
同样出生悲苦的夏菊花,屡经生活砥砺磨练,5岁被皮鞭赶上舞台,开始卖艺生涯,忍受着非人的折磨。1950年的初春,在汉口民众乐园,第一次穿上簇新的彩衣,登山人民的舞台。3年后,以“柔术咬花”一鸣惊人。夏菊花主攻顶碗,从单手到双手,从单层单飞燕到双层双飞燕,继而又从拐子顶到衔水转顶,这个通常由8至12岁演员花5年时间练成的动作,她只用了一年时间,20岁便一举成名。
同样,黄梅戏表演艺术家韩再芬14岁陪考时无意被安庆黄梅戏剧团选中,两年后登台就技压群雄,脱颖而出,扮演的舞台形象婀娜多姿,光彩照人。
刘兰芝、二乔身上流露出悲情的美,夏菊花、韩再芬则散发出新社会的气息,柔美中又多出一分豪气。天柱山这片厚土,因为有了这些爱情传奇和文艺女杰,而更加风采迷人,引人神往。
五个女子五朵花。今天,当我在氤氲着墨香的故事中咀嚼回味这些历史旧事时,当我在电视中目睹她们演绎的舞台剧情时,已不再在意故事的悲怆与圆满。我想,最重要的是故事背后所印刻出的天柱山这片土地的美丽与神奇。(陈兴旺)